隨寫:獸圈活動/專書/肢體接觸

今年下來,想對自己、對大家說的話並不多。

或許是因為錯綜的思緒還沒能好好釐清,以至於連自己想要什麼、想要說什麼、想要做什麼,都沒辦法好好講清楚,所以也就任由那些工作、家人、社團等義務推著我繼續前進。

或許是因為面對多重可能性的猶豫不決——我可以費心經營 Fidget/緋狷 的角色並且持續探索擁有狐狸身軀對我的灰狐身份認同的影響、我可以投入更多時間在獸無限或臺獸研並且嘗試與獸圈不同角落的朋友進行對話、我可以花更多心思在我的親密夥伴以及頻率有對到的朋友上並且在自己能力範圍內成就更好的他們、我也可以拋下獸圈的一切回歸我早期對音樂與資訊的喜好並且獨自在音樂的道路上摸索另一層面的自我;但選擇其一之後,其他的選擇便成為了機會成本。即使全都選,時間也不允許我讓所有選項都能達到我心中的理想。

或許,只是覺得,何必為了他人之間單純溝通上的誤會、頻率上的不合所造成的靠北與偷偷說,讓自己公親變事主。畢竟到頭來,那些爭議只是他們之間的課題,與我無關。

也或許,只是面對一些本就沒有正確答案的定論——「獸圈就應該是這個樣子」、「某某某就是雷包」——有點疲憊罷了:為什麼發表這些定論的朋友們就不能多花一點時間好好釐清自己跟獸圈/雷包之間的關係?

行文至此,說來有點諷刺。明明自稱沒什麼話要說的,反倒是在後設的層次上,與自己、與大家滔滔不絕。

總之,後面紀錄的,是我沈澱一段時間之後的一點想法。跟我上面寫的這些後設不一定有什麼關聯。我只是希望能夠從這些想法當中,找出一點接下來的方向罷了。


#1 獸圈活動

今年的疫情實在是影響了活動的許多層面。雖然目前相對其他國家沒甚麼感覺,甚至我們還能毫無壓力地四處亂跑擠爆花蓮澎湖甚麼的,但是其他國家即便是還有戶外活動,要不是有嚴格的社交距離限制,就是要冒著有可能染肺炎的風險。也因為這樣國外參加者也沒有辦法很輕易地來台灣同樂。也因為這樣原本打算感恩節去一趟美國也因此直接告吹。也因為這樣很多國外的朋友今年都見不到。

當時其實我對國外朋友不能來台灣的消息還蠻難過的,尤其是那些與我分享親密的國外朋友們。現在依然很想念做為一隻狐狸依偎在他們身旁的感覺。畢竟對我來說,與每個朋友的互動都是獨一無二無法取代的。

於是今年獸無限變成獸無限 Online。

我原先以為應該不太會有甚麼重要活動(雖然後來也多出了 FurMIT 跟 FurPoint 等等的活動,但畢竟平常會參加並且擺攤的獸摩莎跟獸無限這次也都沒有舉辦了,想說應該沒什麼事可以休息),結果沒料到獸無限 Online 以及臺獸研卻多出了許多任務要處理。好在無論是臺獸研的影片跟文章,還是獸無限的影片字幕翻譯跟與國外大佬的線上直播,都能夠順利結束。大多也獲得好評,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臺獸研的話,除了忙影片跟文章以外,最主要還是 Discord 頻道吧,一開始自己還花不少時間在上面管理或者聊天的。只是自己沒辦法花太多心力一直被訊息通知打擾,所以到最後也就沒辦法盡全力去處理上面的事務。就這方面來說,我很羨慕 Cyter 相對於我有較多氣力去擴展交友圈,或者處理 Discord 與社團的事務。不過 Discord 雖然自己最後比較少參與了,但也因此交到了一兩個朋友。緣分真的蠻奇妙的。


#2 專書

以前自己覺得,關於獸圈介紹的專書非出不可,因為我希望專書能夠成為我向外人介紹獸圈(也介紹自己)的媒介,但這個想法似乎開始有些動搖。

我似乎開始有種「我不需要靠『我是獸圈的一份子』來定義自己,而是透過展現自己的生活方式、展現自己的關係經營方式、展現自己對於動物與獸的審美、展現我眼中的自己,來跟大家介紹自己」這樣的想法。

另外也是因為大家對於「獸圈」的想像有著不小的歧異:有的人會覺得只要自己喜歡純獸的作品,就算只是自己眾多二次元喜好的其中一種,那自己就是在獸圈裡了;有的人會覺得自己眼界裡的獸圈基本上就是獸甲,也對此感到安適自在;有的人會覺得獸圈的核心,是那些熱愛穿著毛裝,並且喜愛著毛裝,甚至想要化身成為毛裝的獸人模樣的同好們;有的人(如我)則藏著狹隘但堅定的偏執,覺得那些擁有與他們自身性格氣質相近的獸設的同好們,並且以此自居與覺察,才有那個充分理由可以拍著胸脯說:「我屬於獸圈」。

不過確實,即使獸圈的組成錯綜複雜,就算獸圈裡總會有喜好與價值觀兩不相干的極端,獸圈終究是聚集了喜愛動物或擬人動物的同好。相較於兩不相干(朋友圈鮮少重疊)的同好爭奪定義所謂「真正的獸圈成員樣貌」,我個人是覺得不如將獸圈作為一個兼容並蓄的集合體,並且讓圈內擁有不同價值觀的同好們,為了他們自己心目中理想的獸圈樣貌各自努力:或者透過畫筆構築出心目中的審美;或者透過統籌規劃出心目中的活動;或者透過文字勾勒出心目中的故事。

那麼也許,專書還是可以寫出來的吧,作為我心目中的理想,呈現出獸圈開放思維與包容的一面。


#3 肢體接觸

肢體接觸,它帶給我的感受,我總感覺是增幅效果居多。意思是說,肢體接觸所獲得的感覺,還是要端看當下的情境以及互動的對象帶給自己的感受是甚麼。與若即若離的家人的問候擁抱、與患難之交的朋友的問候擁抱、與分享親密的伴侶的問候擁抱。即使物理層面上觸覺、嗅覺、聽覺有可能控制成相同的刺激,我相信這些擁抱最終帶給我的感覺會是很不一樣的。

而這些最終的感覺,就是我對對方的感覺經過肢體接觸增幅之後的結果。

確實,某些肢體接觸本身在主流文化的脈絡上即帶有很強烈的象徵意義。牽手如是、親吻如是、性愛如是。但我其實參與過不涉入情感,但透過道具刺激性器(並非只有飛機杯或者假陽具這種『直球』的道具)來達到愉悅的活動——在那樣的場景中,只要在知情同意並且互信的前提下,我可以既不會從肢體接觸等互動中感受到愛情,又可以對於肢體接觸本身的快感感到愉悅。簡單講就是性與愛的分離。

我認為我有能力排除肢體接觸的主流象徵意義,並且憑著對方給我的印象與感覺,比較純粹地去感覺對方。但他人的眼光畢竟會影響到肢體接觸的純粹性,所以這類純粹的感覺,也多半只能在私下的情況才能感受到。

眾多肢體接觸的對象當中,最能夠讓我有安全感、愉悅感與舒適感的,還是同為獸迷的特定親密夥伴們。在他們的懷抱裡,我心目中狐狸的姿態(灰狐,抑或那些狐狸貼圖與 GIF 們)得以被他們凝視著,但他們同時也凝視著我肉身為人類的形態;他們在我的懷抱裡,我也如此凝視著他們。

我們作為一個既是人類又是擬人動物的疊加態,互相眷戀著、依賴著、疼惜著。

涉及性愛的肢體接觸,是我們床笫間共舞的默契;
互相取悅的舞蹈步伐,是我們同類間無聲的暗語。

關於涉及性愛的肢體接觸,我最近常常問自己,我對於與其他獸迷肢體接觸的熱衷,是不是並非單純為了要感受自己灰狐般的存在,而只是為了滿足我對於人類女性男性身軀尚存的審美?我想要更加認識某些獸迷的理由,會不會到頭來只因為他們符合我過往所累積的人類審美,並且存在著肢體接觸的可能性?我是不是只是想要滿足我本能上的需求?

至少我可以很肯定的是,在其他圈子,無論是工作上的、學業上的、其他興趣相關的,「性」不會是我主動認識其他人的理由——我會因為對方的能力或者相近的人格特質而去認識其他人。而在獸圈裡,那些認同並且喜歡帶有性成分的獸圖的獸迷,「性」似乎常是(不全都是,但很常是)我想要主動認識他們的理由。

或許是因為我與獸圈的交集,多半脫離不了性吧?無論公獸母獸、無論趾行蹠行、無論四足直立,都有可能成為我欲求的對象。而這個事實不僅將我的性慾導至不太能為人所理解的出口,我長久以來對於這些擬人動物本能上的喜好也讓我對於與我頻率有對到並且擁有獸設的獸迷更加有興趣。

算是在尋找異類中的同類取暖吧?

對於自己的行動常受到「性」的驅使這個情況,有時候我會感到蠻困擾的。一來性本身即是結果而無法產生長期的個人/集體利益;一來在大部分的情況下雙方對於性邀約的知情同意本來就不容易達成(個性不契合、審美不同、對於性的價值觀不同等);一來大概就是因為「非為繁衍的性」很容易被其他人污名化吧,無論這個其他人是對於受到性邀約的當事者還是不在局中的旁觀者。

這讓我想到了之前委託殭殭的毛茸茸作品帶給我的想法:想要把自己陰莖的感官跟陰莖本身都去除掉,然後去享受那些去除掉性之後毛茸茸的觸感,並且發出狐狸享受其中的呼嚕聲。

反過來說,陰莖的存在本身,就註定讓那些會讓我發出呼嚕聲的純獸/獸人增添一些性的意味。我並沒有想要完全抹消陰莖本身與其感官,但我倒是希望能有把陰莖感官暫時關掉的按鈕或藥物,這樣我跟對方如果只是想要那些動物遊玩嬉鬧依偎的感覺,就不會有陰莖尷尬地冒出頭來。

不過至少,我很慶幸我可以很自在地與我的親密夥伴,分享我所欲求的擬人動物與實際存在的獸迷。他們不僅會給我作為旁觀者合乎情理的判斷,也不會責備我擁有這些想法。通常跟他們訴說完之後,我欲求的念頭就會暫時消失。

我很感謝他們願意傾聽我這些私密的想法。


希望這些隨寫對明年的自己有些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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